海上名人蒯卓英蒯卓伦中国最早的桥牌
北京儿童医院青春痘 http://m.39.net/pf/a_8860372.html 上海西区的武夷路一向不太“出声”,其实也有许多故事深藏其间,以至于一旦敲开一扇门,就要用很长时间才能读懂它。比如武夷路号,一栋不起眼的两层楼红砖房,没有花园,也没有雕花铁门,仅一扇单调的小木门,如今楼下是一家服装店。 特殊年代里 最神秘的“桥牌俱乐部” 半个世纪前,一群中国桥牌界大腕,如雷贯耳的张去病、瞿强立、周麒、徐世章等人,隔三差五地往武夷路号走,少则四五人,多则七八人。谁能料到,在这栋房子的汽车间,没有像样的桌椅,空间局促,却是当时有名的“地下桥牌俱乐部”。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大腕们搬来一个方凳,放上一块木板,四边各置一小矮凳,坐下就开战。他们个个聚精会神,就像从前在青年会或跑马厅桥牌总会一样,可以从早晨“杀”到中午,再从中午“杀”到晚上。张去病那时已失去双脚,竟然蹬着假肢、拄着拐杖,坐上三轮车,照样来参战。 蒯家兄弟姐妹与两位女婿都是桥牌好手 武夷路号汽车间的两位男主人,余良(上海交通大学教授,20世纪30年代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海归”)、史久荣(中国汽车工业先驱、20世纪30年代美国密西根大学“海归”)都是桥牌界的宿将;两位女主人蒯卓英、蒯卓伦,更是中国最早的桥牌女选手。蒯家两姐妹,天生的桥牌搭档,一生都沉浸在桥牌的世界里。 蒯卓英、余良夫妇与蒯卓伦、史久荣夫妇,原先住在延安西路号,一栋独立的花园洋房里,曾经几乎每个周日家里宾客不断,有来打桥牌的、来看桥牌的,还有来学桥牌的,济济一堂,非常热闹。主人好客,招待好茶好饭助兴,于是家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桥牌之家”。 “文革”开始后,蒯家姐妹两对夫妇被造反派逼迫搬到武夷路号的汽车间,一起住进去的还有黄妈(大弟蒯世元的保姆)。桥牌被造反派视为“封资修”,要打翻在地。然而,桥牌已融入蒯家所有人的血液,一旦外面的管控有所松懈,他们就会与“追踪”而来的老牌友重组牌局。于是,那个十来平米的汽车间,就成了特殊年代里中国最高级、最神秘的“桥牌俱乐部”。 在桥坛声名渐起 令外侨刮目相看 蒯卓英、蒯卓伦(右) 蒯卓英(-,上海培成女中高中毕业)、蒯卓伦(-,圣约翰大学第一届女生),都出生在英国伦敦,因为她们的祖父蒯光典是晚清政府驻英国的中国留学生监督(李鸿章的侄女婿),父亲蒯景森(先孝)在英国格拉斯哥大学读书,民国后回国,在沪宁铁路、沪杭铁路任职。蒯家三代人在伦敦生活多年,有很多外国朋友,对于西方的文化和生活都不陌生,尤其她们的母亲邵婉香(晚清上海道邵友濂的孙女、邵洵美的堂姐)很喜欢伦敦,所以把两个女儿的名字,分别嵌入了“英”和“伦”。 蒯家姐妹的祖父蒯光典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蒯卓英和蒯卓伦很自然地接触并喜欢上桥牌。家中玩牌最初以男性为主,只有在三缺一或缺对手的时候,姐妹俩才有机会上场。蒯卓英的丈夫余良教授是上海桥牌老将,在20世纪40年代外国选手主导上海桥坛时,余良可与他们一争高低,是少数几位华人高手之一。他与曾赴法留学、在银行工作的吕志刚搭配,常常在外国总会组织的桥牌双人赛中夺魁,被誉为“钢铁阵容”。余良的基本功非常扎实,还喜欢研究各种叫牌体制(即叫牌法),可以熟练运用各种叫牌法与人打牌。后来在上海交通大学教书的同时,余良还担任了桥牌教练和长宁区桥牌协会副主席。 蒯卓伦与史久荣就是通过桥牌走到一起的,对手变成了夫妻。史久荣是浙江鄞县人,出生于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后赴美留学,在密西根大学工程系,获得汽车工业专业硕士学位后回国。他是中国第一辆卡车的设计者和制造者。抗战时,史久荣在大后方昆明,服务于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下属的中央机器总厂,在著名科学家王守竞领导下,他担任汽车制造厂厂长。抗战胜利后,史久荣回到上海,在桥牌桌上遇到了蒯卓伦。 渐渐的,蒯家姐妹不满足于在家里当“替补”,她们希望走出家门,不断提高牌技。于是,两人来到跑马厅大厦(今上海历史博物馆),参加上海国际桥牌总会的活动。当时,参加桥牌总会或俱乐部活动的华人不多,妇女更少,大多数是居住在上海的外国侨民。蒯卓英与蒯卓伦总是同进同出,甚至在一段时期,两人每天下午都会去总会与外国人打牌。这在那个年代是一件非常“出挑”的事情。不仅如此,她们还报了专修班学习。上海屈臣氏公司的丹麦籍会计司比尔,曾于沪上公开办班教授桥牌,一期讲七课,结束后就带着学生打牌。蒯卓伦记得上第一课时,老师的开场白说:“桥牌赌胜负,玩的是金钱。你如打不好,永远要赔钱。”那时,利用桥牌进行赌博的人挺多,老师以此告诫学生,打不好要赔钱的!蒯家几代人都不缺钱,更无心去赌博,所以姐妹俩听了付之一笑。 随着牌技的精进,蒯家姐妹认识到叫牌体制的重要性,也开始研究起叫牌法来。她们当时用的是克柏森叫牌法。20世纪30年代,埃利·克柏森每年出版一本《桥牌自学》,书中汇集各式由浅入深的习题,读者可以自己试打,再看后面的答案。蒯家姐妹非常热衷于购买克柏森的书,并且认真地完成了每一本书中的每一道题,乖巧得就像听话的小学生。后来她们发现,要打好牌,单用一种叫牌法是不够完美的。于是通过潜心研究,姐妹俩把高伦叫牌体制和尼波立顿叫牌体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还融入了罗马草花叫牌体制的部分规则,并戏称是她们发明的“修正制”。果然,自从她们运用“修正制”,便形成了独特优势,常常能在比赛中获胜。 蒯家姐妹的名声渐起,外国选手纷纷对她们刮目相看,只要见她俩上场,心情就会陡然紧张。不知不觉,家中的桥牌奖杯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赞誉。然而,姐妹俩只是把桥牌当作娱乐,并不太在乎外界的评论。她们不仅牌技好、配合默契,还热情好客,善待朋友,所以桥牌界无论老幼,都亲切地叫她们“大姐”“二姐”。 20世纪50年代,蒯卓英与蒯卓伦仍然活跃在桥牌赛场上。同时,她们的弟弟蒯世元、蒯世京,以及蒯卓英夫妇的女儿余小英,也都成了圈内人。年冬,上海青年会首次举办桥牌双人赛,出场的都是桥坛名将,最后蒯家姐妹夺得东西组冠军。 蒯卓英(后右一)、蒯卓伦(后右三)与母亲邵婉香(前坐者) 桥牌让“同是沦落人” 苦中作乐 武夷路号的男主人是刘金康先生,祖上在晚清任海南知府,还曾任汉口海关监督;女主人是朱曾富女士,如今已近百岁高龄了。再往前追溯,这里曾为朱曾富妹妹朱曾贵的私宅。朱家是浙江海盐的大户人家,家中七姐妹的名字最后一字分别是“荣”“华”“富”“贵”“美”“英”“宝”。年朱曾贵去了香港,就请朱曾富一家住到了武夷路号。 “文革”期间,造反派不允许“地富反坏右分子”住大房子,要“革”掉他们的房子。于是,蒯家两对夫妇被“扫”到了武夷路号的汽车间,刘家人则被集中到楼上。这栋房子原本南边有花园,正门开在花园的南边,还有一条汽车路通到楼前,武夷路上的门原是后门,现在成了正门。房子的主卧和客厅在二楼,楼下是汽车间、储藏室和厨房。年下半年至年,蒯家姐妹两对夫妇、黄妈在刘家楼下的汽车间和厨房住了7年。 有意思的是,刘金康与儿子刘兆源也是桥牌迷。同样的处境,同样的爱好,使楼上楼下很快成为一个大家庭,晚饭后的余兴节目一定是打桥牌。余良甚至还成了刘兆源的桥牌老师。刚开始,他们总是锁上门,不敢出声,偷偷摸摸地闷头玩牌,生怕被造反派发现。后来大家看没什么人来干扰,兴致一高就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有一天竟然忘了锁门!这时,一个民警推门走了进来,几位桥牌大腕手里正拿着牌,根本来不及躲避,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只见那个年轻民警轻轻摆了摆手,说:“没事,你们继续。”大家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原来,这个民警也喜欢桥牌,没有地方学牌,听说武夷路号楼下有人会玩牌,而且都是过去的高手,就情不自禁地过来看看。他的出现,着实把大腕们吓得不轻,后来相熟了,民警又来看过好几次牌。 西湖畔家族聚会 成比赛最大花絮 粉碎“四人帮”时,蒯家姐妹已经六七十岁了,全家兴高采烈地迎来了中国桥牌的春天。大弟弟蒯世元已经是香港桥牌元老队的队长;小弟弟蒯世京在山东济南,是山东省电力局的高级工程师,也是桥坛宿将;余小英在上海电车公司工作,受家庭环境熏陶,读书时就参加西青队的桥牌比赛,参加工作后,经常代表单位去参加市里的各种桥牌比赛。 年11月,上海市体委按照国家体委指示,要成立两支桥牌队,市体委委托长宁区体委具体办理。长宁区体委兵强马壮,当月就举办了桥牌公开赛和双人邀请赛,通过比赛选拔了12人,组成了上海市第一支桥牌队。蒯家姐妹住的地方正在长宁区。这时,她们已经结束了武夷路号汽车间的“蜗居”,平反后落实政策,先后住过镇宁路弄、延安西路弄。余良时任长宁区桥牌协会副主席,同时担任市队的教练。长宁区日渐红火的桥牌活动,给蒯家姐妹带来巨大的欣喜。她们有了新的活动场所,作为年龄最大的参赛选手,经常在比赛中荣获优胜名次。 年4月,上海市桥牌队在上海体育馆迎战香港桥牌队;同年9月,国家体委在北京举办首届全国桥牌邀请赛;年8月,中国桥牌队在香港,与台北桥牌队展开角逐……余良的学生唐继祖、唐后祖兄弟,双双被国际桥牌组织授予“桥牌大师”称号。年春天,全国各地的桥牌活动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蓬勃局面。这一年,杭州体委在美丽的西湖边,举办杭州国际桥牌邀请赛,蒯世元以香港桥牌元老队领队的身份,出现在赛场上。此前,蒯家姐妹得到消息,将与分别30多年的弟弟相聚,都兴奋极了。她们与在济南的蒯世京约好,大家到杭州聚会,包括蒯家的一些亲朋好友、学生等浩浩荡荡去了几十号人,成了那次桥牌盛会的一大花絮。可惜蒯卓伦的丈夫史久荣已于一年前辞世,未能参与这次难忘的聚会。 年蒯家兄妹四人欢聚在杭州,参加杭州国际桥牌邀请赛(前排左起:蒯卓英、蒯卓伦、蒯世元、蒯世京) 蒯家姐妹与刘家保持了多年联系。有一年,朱曾富在美国的表弟刘承桓先生(湖州南浔首富小莲庄刘镛的孙子,医药专家,也是桥牌高手)带着美国桥牌选手来沪进行友好交流。他发现上海选手的牌技还需提高,于是决定自掏腰包,组织一批年轻选手去美国交流学习,由市体委决定人选。刘兆源具体操办此事,并安排行程。出发那天,刘兆源发现,队伍中有好几个人都是“老相识”,如王汝翔、王师光、鲍婉娴等。他们都曾是当年武夷路号汽车间里的学生,常来看牌、打牌。 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蒯家姐妹先后进入八十高龄。由于住房拆迁,她们被安排到上海梅陇的紫藤一村暂住,准备过渡三年后再迁回原地。可就在这三年间,蒯卓英、蒯卓伦与黄妈三人,先后辞世,永远离开了挚爱的桥牌。 END 编辑:曹琪审核:冯晔签发:吴一峻本文选自年第9期《上海滩》杂志 我知道你在看哟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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