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循室走了一圈

宇宙勿需我的凝视

我去看他

有情话要说的

但我现在不说，不能说

说不出

我即是我的情话

无以言表的自己呀

对自己亦无以言表

人在宇宙中的陡然升高

容貌改变，衣服洁白放光

而伊甸园静默无声

全坐满了我这种无以言表

像刚刚完成了一个偉大的作品

读者是上帝

还没有来

年8月14日

一个耶稣回到他的教堂

一个耶稣离开马厩

一个耶稣从年的伦敦回来

一个耶稣在今日起床凝视窗外

他们永不相见

我不允许他们相见

见到了，也要装作彼此不识

一个耶稣并不称另一个耶稣为耶稣

他至多叫他，圣约翰

基督重临，全世界有二百人自称基督

是不是，死了即知道了

死了还不知道的

俟其复活，也就知道了

也有拒不复活的基督

这样的人，上帝亦拿他没有办法

现在耶稣已回到他的教堂

信徒们蜂涌而至

拥吻他安静燃烧着的蓝色胫骨

人群中另一个耶稣长久地注视着他

抛弃你过去的名字吧，圣约翰

同我到旷野去，到耶路撒冷去

因为人子的教堂

就连人子也不居住在里面

年11月16日

说来抱歉

爱你

总是先从爱我开始

抱你在怀

我即开始消退

从头到脚

颜色变了三番

绿拥抱蓝

绿遂有了蓝心

眼看着

一半湖水都蓝了

这时你又是黑

我先前不知黑是透明的

你的黑过来劝我

爱我

我们

夜下来了

第二日颜色涨起来时

已不见你

却处处是我

处处是你

这朝霞我是认得的

湖水的情人

抱你在怀

我知我是我

你是你

我们又是天空

天空知不知

湖水成为朝霞的时刻

湖水就要远行

年3月22日

人的一生

极难评价

说些什么不好

不说些什么更乎不好

尤其别人说不出

自己又不会说的话

这时就有武士的胸口

直直撞到这句话

这些话上来了

只要是夏天

就总有这种时候

一粒雨落在眼皮上

马上天空般大的雨

也朝人下过来了

于是可以说话了

像经过长途的雨中奔跑

胸口急剧起伏

我湿漉漉地

说谁的话呢

雨水何其闳大

天空倏已放晴

蝉声又将要躁起了

我的话已经说出

年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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